裁判文书

上诉人（一审原告）：江苏译林出版社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苏省南京市湖南路1号A楼。

法定代表人：葛庆文，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郭辉，北京元合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双攀宁，北京元合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北京知识印象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朝阳区阜通东大街1号院5号楼1单元310502室。

法定代表人：贾晓明，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何凡，北京市竞天公诚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李刚，北京市竞天公诚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江苏译林出版社有限公司（简称译林公司）与被上诉人北京知识印象科技有限公司（简称知识印象公司）侵害作品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一案，不服北京互联网法院（简称一审法院）作出的（2019）京0491民初29545号民事判决（简称一审判决），于法定期限内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理。译林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郭辉、双攀宁，知识印象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何凡到庭接受了询问。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译林公司上诉请求：请求撒销一审判决，改判支持上诉人全部诉讼请求。

事实和理由：判赔金额过低，在判赔金额中应该引入惩罚性赔偿性因素。

知识印象公司辩称：第一，我们确实造成了使用不当，但是一审法院已经做出了判决，且涉案教材仅仅在江苏传播，范围很小。第二，我们虽然有使用不当，但是我们并没有像上诉人所说的有使用恶意，我们在使用时没有对任何进行遮挡，且我们没有向用户收费，对方所谓的说我们造成了他们的收费困难，这个是对方没有提交证据的。上诉人在上诉状中有提出两种计算方法，我们上架时间仅仅一年一个月，根据上诉人提出的年费方法计算出来一审判赔金额50万是过高的。关于根据作品单价来算，我们看到的相应的证据是不完整有遮挡的，应当提交完整的证据，即使按照29.9元单价一本的价格来算也是42万元多，也比一审判赔的50万元要低，所以上诉人主张是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的，也跟上诉人的证据是不符的。

译林公司向一审法院提出诉讼请求：1.判令知识印象公司立即停止侵害译林公司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行为，即停止通过其手机app“作业盒子”（现改名叫“小盒家长”）供公众在线阅读及点读译林公司享有权利的涉案英语教材；2.判令知识印象公司连续一个月在《中国知识产权报》第一版显著位置刊登声明以消除影响，费用由知识印象公司承担；3.判令知识印象公司连带赔偿译林公司经济损失1000万元，维权合理费用38 020元，其中律师费30 000，公证费8020元。译林公司当庭撤回第一项诉讼请求。

事实与理由：1.译林公司系涉案英语教材及配套录音制品的出版单位及著作权人。义务教育教科书《英语（一年级上册）》《英语（一年级下册）》《英语（二年级上册）》《英语（二年级下册）》《英语（三年级上册）》《英语（三年级下册）》《英语（四年级上册）》《英语（四年级下册）》《英语（五年级上册）》《英语（五年级下册）》《英语（六年级上册）》《英语（六年级下册）》（共12册，以下简称“涉案英语教材”），是由教育部审定，由江苏省中小学教学研究室、译林出版社及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有限公司联合编写的小学低年级英语教材，由译林公司出版发行，供一至六年级开设英语课程的学校使用。经江苏省教育厅中小学教学研究室及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有限公司授权，译林出版社依法享有涉案英语教材的著作权及维权权利，有权打击盗版及各种侵害著作权人利益的行为。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分别于2009年6月29日作出批复，同意译林出版社更名为译林出版社有限公司，于2010年5月27日作出批复，同意译林出版社有限公司更名为江苏译林出版社有限公司，“译林出版社”即译林公司。2.知识印象公司行为侵犯译林公司就涉案英语教材享有的信息网络传播权。知识印象公司未经许可，在其开发运营的APP“作业盒子小学端”点读机项目下，向公众提供涉案英语教材的电子书阅读及点读服务，共计12本英语教材。译林公司曾于2018年8月30日委托律师向译林公司发送律师函，要求其下架涉案作品。知识印象公司已于2018年8月31日收到律师函，但未及时下架。后经多次沟通，知识印象公司才下架涉案作品。截至2019年5月6日，仅Android端累计下载量即为317678640次，知识印象公司的侵权行为给译林公司造成极大的损失。综上，知识印象公司行为构成侵权，请求法院判如所请。

当事人围绕诉讼请求依法提交了证据，一审法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根据当事人陈述和经审查确认的证据，一审法院经审理认定事实如下：

涉案教材的版权页显示版权所有人为《英语》编写组、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有限公司和译林出版社。译林公司另提交四份协议书及两份授权书，补充证明其权属及维权的权利。其中授权书之一为江苏省中小学教学研究室与译林公司签署，内容写明“译林版英语教科书”由江苏省中小学教学研究室、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有限公司与译林出版社三方共享著作权，江苏省中小学教学研究室授权译林出版社以其单独名义行使维权的权利。经核对，该授权书附件中译林版英语教科书（学生用书）小学教材与译林公司主张权利的涉案教材版本一致。授权书之二为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有限公司与译林公司签署，内容写明译林出版社在大陆享有出版及出售教科书的独家专有权（包括信息网络传播权），授权译林公司独立的以自己的名义并自负费用的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采取法律行动，以对抗任何侵犯教科书的行为。译林公司提交配套音频磁带，其外包装盒封面上载明“电化教育电子音像出版社”和“译林出版社”，另有电化教育电子音像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出具关于译林版《英语》一至六年级磁带著作权归属情况说明，写明由译林公司授权其出版、发行涉案教材的配套磁带制品，其仅出版、发行，并不拥有该教材配套磁带的著作权、录音制作者权及相应维权权利。

知识印象公司是“作业盒子”APP的经营者，在其经营的APP中提供涉案英语教材及配套录音制品的在线阅读及点读服务。经双方确认，涉案英语教材及配套录音制品于 2018年5月20日在知识印象公司APP上线，2019年6月下线。

译林公司曾于2018年8月30日委托律师向知识印象公司发送律师函，要求其下架涉案作品。经查询物流信息，知识印象公司已于2018年8月31日签收该律师函。

译林公司主张其经济损失的计算依据为实际损失，按照其计算方法，其经济损失已远超其主张金额。但根据涉案教材的市场价值、知识印象公司的主观恶意、侵权时间及经济规模等因素，应符合惩罚性赔偿的适用条件，希望法庭予以综合考虑。译林公司主张其以对外许可的“保底费用加分成”的授权方式获取收益，并提交四份著作权使用授权协议及相应的“保底费用”支付凭证，其中一份著作权使用授权协议一并附有分成收入的支付凭证。第一份协议授权作品范围为译林版小学、初中和高中英语及配套音频，在被授权方开发的APP、网站及微信小程序利用软件技术设置电子阅读功能、音频播放功能；合作期限为1年，自2018年7月28日始，至2019年7月27日止；结算方式为“保底费用加分成”，保底费用400万。第二份协议授权作品范围为译林版小学、初中英语及配套音频和视频光盘，在被授权方开发的APP利用软件技术设置电子阅读功能、音频播放功能、动画配音功能；合作期限为1年，自2019年1月15日始，至2020年1月14日止；结算方式为“保底费用加分成”，保底费用220万。第三份协议授权作品范围为译林版小学、初中和高中英语及配套音频，在被授权方开发的APP利用软件技术设置电子阅读功能、音频播放功能；合作期限为1年，自2018年9月3日始，至2019年9月2日止；结算方式为“保底费用加分成”，保底费用240万。第四份协议授权作品范围为译林版小学、初中和高中英语及配套音频，在被授权方开发的APP利用软件技术设置电子阅读功能、音频播放功能；合作期限为1年，自2018年9月1日始，至2019年8月31日止；结算方式为“保底费用加分成”，保底费用300万。

译林公司主张合理支出包括律师费30 000元，公证费8020元，并提交金额为20 000元的律师费发票一张（含另一案件）、专项法律服务协议及金额为2000元的公证费发票两张（其中一张含另一案件）、金额为2020元的公证费发票一张。专项法律服务协议内容包括本案及另外一案的侵权诉讼。知识印象公司质证称公证书中有案外人的公证信息，公证费应予以扣除，译林公司对此表示确认。另知识印象公司质证称律师费发票不能证明该项费用与本案的关联性。

上述事实，有涉案教材版权页、协议书、授权书、公证书、著作权许可使用协议及当事人当庭陈述等在案佐证。